一居士问:言语道断是什么意思?
这个“言语道断”哪,这个言语是众生的一种习性的表现,因为我们都是靠言语来支配我们的一些活动,交流我们的一些经验。所以说,我们离开了言语,有时候觉得很难生存。如果不信,有的人哪,你让他止语十天,他就难受的不得了,受不了。你要不让他说话,他也受不了。所以说,我们对语言有了强烈的执著,言语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既成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同样也成为我们轮回的一部分。所以说有了言语就有了我们的轮回,我们证道就很难。
我讲一个例子:有个船子德诚,曾经有一个祖师向他请法。他在岸边撑船,这个人向他去讲佛法的道理,他一下子把船给弄斜了,把这个人推到水里去了。他正讲得高兴哪,说:“我如何如何修证……”,船子德诚把他给弄水里了。弄水里了,他还以为自己掉水里了,“那我还得讲啊!”还要讲。船子德诚拿桨给了他一下子,就打到水里去了。打到水里,他又想,“你干吗,我来请教你,干吗这么害我呢?”他头又露出水面,又想讲理去。船子德诚又是一桨给打水里了。
这样一来,这个被打到水里的祖师就有点明白了:“哦,我只要讲他就打我。”他的嘴从来没有止住过,这一下子为了生命,为了不再挨打——“我不讲了。”他心里当时把这个念头就灭掉了,不想讲了,再也不想讲了。因为一讲,那给打死了怎么办,是不是?“那就不讲了,得了,再也不讲了。”当他不想讲的时候,突然就悟道了。
悟道了以后,他从水里钻出来了,把嘴闭上,摇摇手:我再也不想讲了!告诉:你也不用打,我也不想讲了。船子德诚意思:你上来吧,你不想讲了,我就不打你了。上来以后呀,他俩互相没说一句话。那个祖师上了岸就走了,他(船子德诚)呢,也没给他讲任何东西,就这么传法,传了个“言语道断”,不允许他说。
最后走了挺远了,他还寻思:“佛法这么简单?”有点不放心,他就回头瞅一瞅。船子德诚在船上站着,一看他回头瞅,就把船弄翻了,一头就投水里了,意思是:“我死给你看一看,我来证明一下,佛法就这样,没有别的。”他一看船也翻了,人也淹到水里了,这才放心:“啊,原来佛法就是这样。”
有时候我们执著了一个能讲和所讲、能想和所想,就远离了佛法。如果你把这些灭掉了,当下就是佛法。所以佛讲:“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但是佛法需不需要讲呢?有一些众生因为执著了语言,佛也设方便法门去讲。
但佛讲的什么呢?是不讲而讲。我们凡夫是能讲、所讲全有,佛是不讲而讲。所以说只要是我们言语道断,我们没有个能讲和所讲,你就无处不讲。你用不着去害怕我不能讲法,因为你的心就是法体,就是语体,因为你心能讲各种声音,所有的众生都会感受到你这个微妙的佛法。我们要讲的不是语言,要讲的是佛法,这是主要的,所以我们的语言没有实际意义的。
虽然我们想得到佛法也需要一定的文字和语言,但这种语言的目的是让我们断掉能讲和所讲,能、所二字要断掉了。所以说断掉了能讲和所讲,我们就变成了——用现在的话讲“自动化”了。你不用去操作了,它自然就讲了,是吧?还讲得非常好,比我们语言要妙得多了,而且真正地度人。我们现在讲能度谁?连自己都讲进去了,还把自己坑了。所以佛法越弄越不明白,越讨论就越远。所以你不讲了,好像是我对佛理不太清楚,实际上你就是正在清楚的过程中。
当然了,佛法我们也要弘扬的。弘扬必须有一个条件,这个能、所二字一定要克服,你才能去给人讲。否则的话,你不具备给人讲法的条件。因为你自己都执著了,如何让别人去掉执著呢?你怎么能讲,怎么能叫别人明白呢?只有你自己明白了,才能让别人明白。所以我们一定要远离语言,言语道断,我们才能够真正的理解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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