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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山:无求之求与有求之求——《受戒》与《学僧》比较阅读

发布时间:2023-09-19 03:10:16作者:法华经讲解网
乐山:无求之求与有求之求——《受戒》与《学僧》比较阅读

汪曾祺的《受戒》始载于1980年第十期的《北京文艺》,现被选编进高中教材《语文读本》,从思想内容到艺术表现形式都堪称美文之经典,仿佛少年时做过的一个遥远而温馨的梦。赵德发的《学僧》初刊于2004年第四期的《红豆》,随即被同年第五期的《小说选刊》收录,从主题蕴蓄到结构安排和语言运用也不失为小说佳作。读《学僧》就好像在读我们自己正在经历的生活,悲酸而亲切。

《受戒》与《学僧》出自两个不同性格的作家之手,且诞生于相去二十多年的两个不同的时代,自然就成了两道特色各异的社会风景线和人生风景线,连而缀之,便成了一道社会发展乃至人类历史发展的诡谲而旖旎的奇特景观,研究这道景观的形成和发展及其表现出来的典型的心理特征,不独对我们当代人的生活有可资参照的指导意义,对人类未来精神大厦的构建与充实亦不乏借鉴作用。

一、 题材的简洁与丰赡

汪曾祺的《受戒》,题材单一简洁。小说由八个小节组成,开篇两句,两个自然段,简洁入题:“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他是十三岁来的。”第一节写明海到荸荠庵当和尚,途经一个湖,一座城,一条河,过河时与天真无邪的船家少女英子相识。第二节介绍明海的和尚生活:开门扫地挑水喂猪念经。第三节介绍明海的三位个性鲜明的师傅。第四节介绍小英子一家。第五节和第六节描写明海和小英子洋溢着纯真童趣的日常生活。第七节写小英子划船送明海到善因寺受戒。最后一小节写小英子接明海回荸荠庵。小说以明海和小英子为中心和主线,两个人物的交往和关系简洁自然得如明净的天空,没有什么复杂的生活内容和社会内容,两个人物也因此活泼而透明,历历然如在目前。

赵德发的《学僧》则不然,小说开篇就写了戒定复杂的生活环境,这环境包括深邃莫测的叠翠山,以及坐落在叠翠山上的幽深莫测的佛学院,特别是搅得戒定心神不定的法能,法能的身世及其在佛学院的所作所为,更是复杂荒谬到难以言表:“他出身南方富豪之家……竟一时兴起遁入空门……在大众面前并不张扬,可是回到宿舍什么事情也不避同室的戒定。他上网聊天,用手机给女孩打电话发短信,甚至引诱她们星期天来叠翠山佛学院,比起明海所生活的荸荠庵不知要复杂多少倍,而且戒定的学僧生活较之明海的和尚生活也要丰富复杂得多,戒定当然也要念经,同时他还要学英语书法会计学。那个教书 法的老头吴老师以及教英语的白发老头郭老师,每人都是一部复杂的史书,一个复杂的社会,没有明海三个师傅半点的简单。小说通过介绍教英语的白发老头郭老师,又引出郭老师的老婆。把笔触深入到世俗婚姻的纵深。小说中的戒定也邂逅过一个女孩,她叫刘小霞,刘小霞似乎也不乏小英子的明净单纯,但戒定毕竟不是明海,所以两个人物的交往和关系也变得扑朔迷离。小说还写了戒定的另外一段人生:“四年前的那个上午,那时他高考落了榜,在黄河边的一个城市打工。他先后干过几个地方都不理想,不是受人欺负,就是拿不到工钱,这天上午便一个人来到黄河岸边坐着发呆。”

戒定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落发为僧的,他的出家遭到父母的坚决反对,这些内容皆构成了戒定复杂的心理背景并演绎出复杂的人生。

由此可见,汪曾祺的《受戒》与赵德发的《学僧》虽然都是写年轻和尚的生活,但在题材的选择上,前者简洁明晰后者丰赡复杂。显示了两位作家对社会生活的不同理解和由此形成的不同的创作风格。

二、主旨的淡雅与厚重

汪曾祺的《受戒》,通篇都洋溢着一种美,一种纯净美,一种自然美,美得简洁质朴,美得淡雅温馨,美得晶莹剔透,美得清新逼人。

明海当和尚,在荸荠庵里的和尚生活,他与三个师傅的相处,他认识小英子,他帮小英子的姐姐大英子画花,他和小英子一块儿在水田里“崴荸荠”,他看小英子在田埂上留下的一串美丽的脚印儿,他乘小英子的船进城给庵里买香烛和油盐,小英子划船送明海去善因寺受戒,在明海受戒返回的途中,他和小英子把船划进了美丽的芦花荡……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顺畅,如山野里的一缕风,轻轻吹过。作家似乎并没有刻意地去表达什么又似乎在悄悄地诉说和暗示什么,如风行水上,不露痕迹。汪曾祺说:“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人性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关于<受戒>》)。在作家的笔下,故事发生的自然环境是美的:“这个地方有点怪,叫庵赵庄。赵,是因为庄上大都姓赵。叫做庄,可是人家住得很分散,这里两三家,那里两三家。一出门,远远可以看到,走起来得走一会儿,因为没有大路,都是弯弯曲曲的麦埂。庵,是因为有一个庵。庵叫菩提庵,可是大家叫讹了,叫成荸荠庵。

”“小英子的家像一个小岛,三面都是河,西面有一条小路通到荸荠庵,独门独户,岛上只有这一家。岛上有六棵大桑树,夏天都结大桑椹,三棵结白的,三棵结紫的……”“芦花习习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支一支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擦着芦穗,噗噜噜飞远了。”明海和小英子的感情正是在这安谧,纯洁的自然环境中,纯洁而自然地生长着。此外小说还勾勒了健康和谐淳朴自然的人际环境。如小英子一家及其与明海关系的温馨甜蜜,明海与三个师傅的和尚生活的亲切自然,都洋溢着古朴之风和山野真趣。小说对民族和时代风习的描写使读者感受到浓浓的自然之风和历史之风扑面而来,清新淳朴。明海受戒出家同时又受真情之戒入家,出亦自然,入亦自然,淡远之中又不乏雅致,委实耐人咀嚼。

如果说《受戒》表现出讴歌健康人性之美的轻快自如的话,那么《学僧》则展示了鞭挞庸俗人生的深沉痛楚。

戒定是在考场失意,人生受挫的情况下出家的,他要彻底抛弃“污浊”,谋求超现实个性人生的发展。但他在抛弃所谓的污浊的世俗人生的同时,连同父母的期望,以及刘小霞的美好感情也一并抛弃了。所以戒定的心灵其实也并非空灵明澈,他是由一种世俗人生走向另一种世俗人生,他“盼望三坛大戒下来,戒牒到手,成为一个真正的丘比,凭着这个到处挂单,云游四方,同时也留心着物色一处能让自己住的寺庙。”他仰慕高僧,幻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无论走到哪里都多得几分尊重。再也不会像当年高考落榜在城里打工。“不是受人欺负,就是拿不到工钱。”为了实现这种极端的个人主义理想,他甚至不择手段,替他都鄙视憎恨的纨绔子弟法能充当枪手,抄写毕业论文,换取十张百元大钞,以实现去五台山镀金的夙愿。他自己的毕业论文题为《六根清净与精神文明》,这实在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他觉得法能可怜,他为法能写的论文题为《慈悲自己》,其实他比法能还可怜,由此看来,戒定与法能委实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都是在竭尽全力满足个人的欲求,只是他们个人欲求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戒定的六根与法能一样,从来都没有清净过。刘小霞也有过戒定的人生经历,她“初中毕业在家放了几年牛,后随别人到城里打工发现外面的人都很坏,没过半年就跑回来了,说啥也不愿再出去了。”但她没有像戒定一样选择出家,而是单纯地以为“出家人心善”,把终身幸福寄托在戒定身上,正当戒定为个人理想而步履匆匆时,他意外地邂逅刘小霞,刘小霞不远千里来接他回家。刘小霞是小说亦是世俗人生中一道亮丽的风景。她勤劳善良,单纯执着,她反衬了戒定人生理想的卑微。赵德发将笔触投向生活的纵深,形象地揭示了现实生活的灰暗与人类生活的委顿。由此可见,《受戒》与《学僧》在主旨取向上迥乎不同。

三、意境的空灵与幽邃

明白了两文主旨的不同,其意境创设的区别也就不难领会和分析了。

《受戒》的意境呈现出空灵飘逸的特点。首先是环境描写的空灵飘逸,请看:“荸荠庵的地势很好,在一片高地上……门前是一条河,门外是一片很大的打谷场。三面都是高大的柳树……”“……房檐下一边种着一棵石榴树,一边种着一棵栀子花,都齐房檐高了,夏天开了花,一红一白,好看得很,栀子花香得冲鼻子。顺风的时候,在荸荠庵都闻得到。”如此简洁,明丽,清新的环境,有童话般的空灵雅致,有寓言般的含蓄隽永。真可谓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其次是人物描写的空灵飘逸。小说很少对人物进行直接的肖像描写,大多是对话描写,而明海的英俊敦厚,聪明伶俐,小英子的美丽淳朴秀雅稚真,却是入目入心,挥之不去的。即便是次要人物,如热情慈蔼的英子娘,孤寂安闲的师爷爷,也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然而小说中的人物自然端方清纯雅洁,脱去尘俗的污垢,仿佛来自鸿蒙之初,抑或天街海市,真是空灵至极,飘逸之至。再次是小说中人物生活的描写也呈现出空灵飘逸的特点。小英子一家自给自足,与世无争,充满桃花源色彩的天然之乐,荸荠庵师傅们是和尚而又非和尚的安然恬适的生活,充满神奇的童话色彩和原始自然的山野真趣。

总之,《受戒》所描写的简洁明媚之景中的生动活泼的人物以及人物与人物之间和谐恬淡的生活,都使读者感到亲切而又飘忽,真实而又空灵,仿佛山野间涓涓流淌着的一泓清澈的泉水,泉水中荡漾着一尾尾清晰可辨的游鱼,远看则爽然,近看则杳然,真可谓真实中的空灵虚无者也。而《学僧》的意境则表现出沉郁幽邃的风格。戒定与法能的人生的观照,思想的碰撞,性格的龃龉,戒定从处处布满陷阱的社会竞争的大舞台上宣布撤离,躲进所谓的清净之地,主动去参与另一番实际上也布满陷阱的人生理想和个人欲求的大角逐,他没有选择个人理想和社会发展的有效嫁接,他没有真正的友情,也抛弃了亲情乃至爱情,他的心灵深处充满着灰暗和阴冷。尽管作家用华丽的充满深情的文笔从戒定心里的角度来描写叠翠山的庄严圣洁和凝重,试图唤起读者对叠翠山的崇尚和向往,但事实恰恰相反,叠翠山留给读者的是幽暗阴森和恐怖,那个披着绿色和神圣外衣所谓佛教圣地,实际上是个人私欲的拍卖场,事实上戒定和法能就是在那个地方完成了人类肮脏灵魂的拍卖和交媾。

所以,《受戒》和《学僧》在意境的创设上有明显的差异。前者明快自然,空灵飘逸,后者则沉郁顿挫,幽邃悲凉。

四、结构的单纯与复杂

《受戒》以明海出家当和尚为线索,故事的背景也极其简单明了。一个庄,一条河,一只船。明海与小英子从相识到感情发展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虽然也写了明海的三个师傅以及英子姐和英子娘,但这些都是小说主线的正面叙述和描写,并无节外生枝和藤蔓旁逸之嫌。小说中的人物发生的故事仿佛是在一个家里发生的故事。这种结构安排有助于表现和突出明海和小英子这对天真无邪的少年的自然健康的人性的自然健康的生长和发展。

小说结构线索的单纯集中,题材的简洁明晰,主旨的清新淡雅,意境的空灵飘逸,相辅相成,一同构成《受戒》清新自然的整体风格,充分体现了作家无为而大为的艺术追求和人生体验。

《学僧》的结构布局却要繁复庞杂得多。就故事发生和发展的时间而言,它突破了按时间推移的叙述结构,多次采用了插叙和补叙的叙述方式,比如写戒定与刘小霞的不期而遇﹔写叠翠山佛学院书法教师无聊的人生态度﹔写佛学院教英语的郭老师的感情经历﹔写四年前那个上午戒定高考落榜在黄河边一个城市打工,痛苦之余,一个人来到黄河岸边坐着发呆,后来看到一群和尚到黄河岸边放生,他心有所动,便尾随其后向领头和尚下跪请求出家﹔写戒定冲破父母的阻挠,终于如愿穿上僧服﹔写刘小霞初中毕业在家放牛,到城里打工见城里人坏,又跑回家,以及她对戒定的执着追求等等。如此频繁的插叙和补叙,使得整个小说的故事情节变得扑朔迷离,枝蔓藤生,人物显隐的交错叠印,故事情节的摇曳多姿。辅之以环境描写的幽暗深邃,就构成了《学僧》迂回顿挫,沉郁绵邈,深涩凝重的风格特点。

总而言之,《受戒》和《学僧》在线索设置,结构安排上大异其趣,显示了两个作家不同的风格特点和艺术追求。前者朴素自然,大巧若拙,乃无为之大为者也。后者顿挫开合幽邃冷涩,乃有为之真为者也。

五、手法的简约与详备

小说题材的选择,主旨的确定,意境的创设,结构的安排,就决定了小说手法的运用。因而《受戒》与《学僧》的手法运用也大相径庭。

《受戒》没有刻意追求什么手法,除了运用传统的第三人称平实的叙述推动故事情节以外,仍然是传统的动作描写和语言描写,而主要是大量的白描似的对话描写,写明海和小英子的对话,表现两个天真少年的浪漫情怀,而又不避繁琐,极富水乡情趣和生活气息。小说也有非常简洁的素描似的环境勾勒,一方面为人物活动提供空间背景,一方面也烘托了人物真挚健康的感情,还可能象征了理想的温馨甜蜜的生活,暗示了人类和人类生活就应该从复杂走向简单,复杂的过程也可能是健康人性即人性美逐渐丧失的过程。人物都是处在同一个层面上的与环境构成一个和谐统一的晶莹剔透,明丽照人的生活图景。小说结尾写明海和小英子把船划进了芦花荡。自此,佛美,人性美和自然美达到了高度的浑然统一,作家为我们创造了艺术的经典寓言和美妙童话,供我们反视自己的生活进而反省自己的人生。

《学僧》则不然,作家似乎以为,生活的错综复杂,非单一和传统的手法所能全面阐释和穷其究竟,所以作家竭尽所能,调动多种艺术手段来表现人物性格的丰富性以及生活的复杂性。首先是多角度的对比映衬,如戒定与法能的对比,他们的家庭出身,社会背景,性格修养和人生理想都显示出尖锐的对立,然而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叠翠山佛学院作为人生的跳板,在生活上又达成了高度的和谐统一,于对比中映衬烘托和观照。还有戒定与刘小霞的对比,无聊与郭老师的对比,戒定与无聊和郭老师的对比,刘小霞与郭老师老婆的对比,这不同层次的对比将丰富复杂的生活内容和盘托出,真可谓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其次是虚实相生。小说从戒定的心理描写的角度,突破时空界限,把历史的和异地的生活内容与此时此地的生活内容组接到一起,颇近视于蒙太奇手法的运用,使人物形象更加丰腴生动,收到虚实相生的艺术效果。此外,小说还运用了象征和隐喻的手法,小说对叠翠山佛学院的描写象征着戒定的人生理想的局促与虚无,也隐喻和反衬了现实生活的艰辛与冷酷。一方面和尚在放生,一方面一个个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涌进阴森莫测的佛学院,戒定可怜法能,又欲“剃度”刘小霞,而自己却深陷泥淖而不能自拔,这不能不说是深沉而严肃的隐喻和象征。生活与生命的尴尬与荒诞被揭示得淋漓尽致。

《受戒》与《学僧》在手法运用上委实不可等而同之。

六、语言的质朴与巧饰

《受戒》用白描似的朴实自然的散文化语言,描写朴实自然的人物的朴实自然的故事,笔致清淡和谐简洁优美。叙述语言平易晓畅如话家常。如“明海在家叫小明子。他是从小就确定要出家的。他的家乡不叫出家,叫当和尚。他的家乡出和尚。就像有的地方出劁猪的,有的地方出织席子的,有的地方出箍桶的,有的地方出弹棉花的,有的地方出画匠,他的家乡出和尚。”这样的语言,简练中洋溢着清新,清新中流淌着古朴,如山泉汩汩而出,似晚风淡淡而至。描写语言,尤其是人物对话描写的语言,平实朴素中饱蘸着浓浓的情韵。如:“你真的要去烧戒巴呀?”“真的。”“好好地头皮烧十二个洞,那不疼死啦?”“咬咬牙,舅舅说这是当和尚的一大关总要过的。”“不受戒不行吗?”“不受戒的是野和尚。”又如:“明子!”“小英子!”“你受了戒啦?”“受了。”“疼吗?”“疼。”“现在还疼吗?”“现在疼过去了。”“你哪天回去?”“后天。”“上午?下午?”“下午。”“我来接你!”“好!”作者省去了一切动作和肖像神情的描写,人物形象反而更加饱满传神,语言简练到极致,流畅到极致,是作家小说语言散文化风格的绝妙体现,可谓古今独步。

《学僧》则不然,作家注重语言的修剪与润饰,以体现现代生活的丰富多彩和佛教圣地的古奥神秘。如“此刻窗外月光皎洁,那高高的蛟母树正立在那里。他想:古道德,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那么这棵蛟母树有没有烦恼呢?一阵风吹来,树影婆娑,叶子沙沙一阵轻响。戒定想,哦,我懂了,它有烦恼。它的烦恼就是这阵秋风。树欲静而风不止。风动自然引起心动。那么我的风就是法能,就是刘小霞……”这段文字把环境描写和人物心理描写融合在一起,调动了比喻,拟人,对偶,设问,摹声等修辞手法,语言打造得非常精致细腻,有效地彰显了人物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句式上长短参差,文白互见,呈现出绵邈深婉的风格特点。

《受戒》与《学僧》皆为大家手笔,可谓小说百花园中的经典之作,而在题材的选择,主题的蕴蓄,意境的创设,结构的安排,手法的运用乃至语言的锤炼等方面均表现出各自不同的风格特点。一方面固然由于作家的性格特点和艺术追求不同,然而最根本的原因是时代生活的不同。上一世纪八十年代是一个简洁自然的时代,这个时代刚刚从思想混乱,精神疯狂,信仰颠倒,文化堕落的复杂黑暗的十年浩劫中诞生出来。这个时代来之不易,作为有历史使命感和时代责任感的作家,汪曾祺用他朴素清新的文笔,来表现这个时代以及这个时代的人民的美好憧憬。而本世纪初,我们经过二十多年的改革开放,艰苦创业,开拓进取,跨入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新时代。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丰富多彩反而让一些人疲惫困惑,逐渐远离了清新自然的时代生活。赵德发用他那深刻而犀利的文笔来揭示这一时代的一部分国民的心态,以引起国民的思考。

所以笔者以为《受戒》应当是民族精神的催化剂,《学僧》则是清醒剂。两者都为民族精神的健硕和人类生活的丰实做了成功的艺术探索和经典的文学建构,可谓殊途同归,异曲同工。

短篇小说《学僧》作者介绍:赵德发,男,1955年生,山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代表作品有长篇小说《缱绻与决绝》,《君子梦》,《双手合十》《青烟或白雾》等。

本文作者简介:蓝炳轩(1958—),四川省邻水县人。1986年毕业于达县教育学院。中学语文特级教师,广安市首届名师。广安市作家协会理事,广安市诗词协会理事。现任职于乐山外国语学校。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2005年加入四川省作家协会。著有长篇小说:《花仙》、 《人迹》,主要作品集有:《沧桑》、《邂逅》、《探索》、《忐忑》、《柔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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