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则故事取材自《杂阿含第一○三经》、《相应部第二二相应第八九经》。病中,对一般人来说,算是一种逆境。差摩比丘在逆境中,透过与学友间的互相讨论激荡,竟能突破平日的盲点,得证解脱,也部分印证了逆境与学友,在佛法修学上的功用了。
有一次,许多比丘住在拘睒弥城东南,瞿师罗富家长者所布施的林园中。
另一位名叫“差摩”的比丘,也在拘睒弥城,但另住在跋陀梨园中。那时,差摩比丘患了重病,身体很痛苦。
住在瞿师罗园的长老比丘们,得知差摩比丘患了重病,就派遣了轮值担任看护的陀娑比丘去探望他。
陀娑比丘到了差摩比丘的住处,转达瞿师罗园长老比丘们的关怀与安慰,对他说:“差摩学友!瞿师罗园的长老比丘们很关心你,他们问你的病情缓和了些没?还能忍受吗?”
“学友!我的病没有转好,只有更加剧烈、更痛苦,好像就快没救了。”
了解了差摩比丘的情况,陀娑比丘就赶回瞿师罗园,向长老比丘们报告。
于是,长老比丘们要陀娑比丘再去跋陀梨园,提醒差摩比丘要按照佛陀的教法,从组成人的色、受、想、行、识等五受阴中,观察没有不变的我,也没有属于不变我所拥有的。
陀娑比丘再度前往差摩比丘的住处,转告长老比丘们的提醒。
差摩比丘听了以后,回答陀娑比丘说,他确实依照佛陀所教导的,从五受阴中观察没有一丝不变的我,也没有不变我所拥有的。
陀娑比丘又回到瞿师罗园,转告长老比丘们差摩比丘的回答。
长老比丘们听说差摩比丘能从五受阴中观察非我、非我所,认为这是阿罗汉解脱圣者的境界了,所以,就又要陀娑比丘去问差摩比丘是不是已经证得了阿罗汉果。
陀娑比丘三度前往差摩比丘的住处,转告长老比丘们的问话。
差摩比丘回答说,他还不是阿罗汉。
陀娑比丘又将差摩比丘的回答,带回瞿师罗园。
长老比丘们认为差摩比丘的第三次与第二次回答相互矛盾,就又要陀娑比丘四度前往差摩比丘的住处,转达长老比丘们的质疑。
差摩比丘说,虽然他从五受阴中观察非我、非我所,但经验上还是觉得有我。
辛苦的陀娑比丘,又将差摩比丘的回答,带回瞿师罗园。
原来,差摩比丘的非我观察,是顺服于佛陀教导的学习中观察,还不是自己实际的体验。于是,长老比丘们又重提佛陀时常教导的“非我”观法,透过陀娑比丘告诉差摩比丘说:“差摩学友!你说有我,是根据什么说有我的?说色是我吗?离色有我吗?还是说受、想、行、识是我?离受、想、行、识有我?”
让陀娑比丘五度来回奔波传话,差摩比丘觉得过意不去,就拿起拐杖,要陀娑比丘扶他到瞿师罗园,去跟长老比丘们直接讨论。
到了瞿师罗园,差摩比丘对长老比丘们说:“学友们!我不说色是我,不说受、想、行、识是我,不说离色、受、想、行、识有我。但我还觉得整体五受阴有我,不过,我不会说这五受阴是我所拥有的。
学友们!譬如有香味的花,说这棵花的根就是花香,或说离开花的根能有花香;或说茎、叶、花瓣、花蕊是花香,或说离开茎、叶、花瓣、花蕊能有花香,这样说对吗?”
“都不对。”
“那怎样说才正确?”
“应该说有整棵花,才能有花香才对。”
“学友们!所以,我不说色是我,不说离色有我,不说受、想、行、识有我,不说离受、想、行、识有我。学友们!但我还觉得整体五受阴有我,这是对自我感的傲慢、自我感的欲求、受自我感的驱使等深邃处还未能彻底地觉察、断除、出离的缘故。
学友们!这就像洗衣服,虽然脏衣服用清洁剂洗干净了,但却还残留有清洁剂的味道,所以还要用芳香剂熏香,以断除清洁剂不好的味道。
多听闻圣者正法的学习者也一样,能于五受阴观察非我、非我所,但对五受阴的我慢、我欲、我使还未能彻底地觉察、断除、出离的人,尚须继续努力修学,洞察五受阴的生灭,如实地认清:这是色,这是色生成的关键因缘,这是色的灭除;受、想、行、识也一样。能够这样修学,日后就能将我慢、我欲、我使彻底地觉察、断除、出离了。”
听了差摩比丘的这番说明,在座的长老比丘们,远尘离垢,得法眼净,赞叹差摩比丘的解说,让大家更清楚地了解佛陀的教说。差摩比丘也因此而突破自己的盲点,证入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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