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七年(1918年)春,徐蔚如居士刻印流通《印光法师文钞》,在教界产生了热烈的反响。是年大势至菩萨圣诞日,著名艺术家李叔同先生在虎跑寺剃度出家,是为弘一法师。民国八年秋,徐蔚如居士将后续收集到印光大师书信等著作刻印为《印光法师文钞续编》,将民国七年所刻称为初编,两编合刊流通。是年冬,徐母病故,徐居士回上海料理丧事,南方师友索要《印光法师文钞》的人很多,于是跟一些朋友商议在上海商务印书馆出铅印版。温州乐清人张云雷居士广为征集,由周孟由,朱赤萌,黄幼希三位居士将初续两编合并,按类编次,详为校勘。在在编辑过程中,护法居士征求名人题词。其中弘一法师好友吴建东居士和张云雷居士请弘一法师为《印光法师文钞》题词。民国九年暮春(三月),弘一法师题词说:
“是阿伽陀,以疗群疚。契理契机,十方宏覆。普愿见闻,欢喜信受。联华萼于西池,等无量之光寿。
“庚申暮春,印光老人文钞镌板。建东,云雷,嘱致弁辞。余于老人向未奉承,然尝服膺高轨,冥契渊致。老人之文,如日月历天,普烛群品。宁俟鄙倍,量斯匡廓。比复敦促,未可默已。辄缀短思,随喜歌颂。若夫翔绎之美,当复俟诸耆哲。大慈后学弘一释演音稽首敬记。”
这篇题词表明弘一法师已经对净土法门有相当的了解。在题词中,弘一法师对印光大师表达了服膺之意。由题词结缘,开始向这位净宗导师请教,把印光大师作为学习效法的对象。
民国九年六月,弘一法师决定去原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时的学生楼秋宾家乡富阳新城(今新登)贝山闭关。农历六月十九日,在虎跑寺(弘一师落发处)一系之接引寺(同赴新城掩关净侣弘伞师当日落发处),亲口相托,请范古农居士撰《南无阿弥陀佛解》。次日即赴新城。1920年农历六月二十五日弘一法师致夏丐尊信中说“曩承远送,深图一感厚谊。来新居楼居士家数日,将于二日后入山。七月十三日掩关,以是为音剃染二周年也。”正式闭关时间在农历七月十三日。在此之前,弘一法师写信向印光大师请求最后训言,印光大师的回信正好收录在民国九年底商务印书馆铅印的《印光法师文钞》中:
“接手书,知发大菩提心,誓证念佛三昧。刻期掩关,以祈遂此大愿。光阅之不胜欢喜。所谓最后训言,光何敢当。然可不尽我之愚诚以奉之乎。虽固知座下用此种络索不著,而朋友往还,贫富各尽其分,则智愚何独不然。但尽愚诚即已,不计人之用得著与否耳。窃谓座下此心,实属不可思议。然于关中用功,当以专精不二为主。心果得一,自有不可思议感通。于未一之前,切不可以躁妄心先求感通。一心之后,定有感通,感通则心更精一。所谓明镜当台,遇形斯映,纭纭自彼,与我何涉。心未一而切求感通,即此求感通之心,便是修道第一大障。况以躁妄格外企望,或致起诸魔事,破坏净心。大势至谓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敢为座下陈之。”
印光大师在回信中赞叹了弘一法师闭关专修的发心,开示了闭关用功的原则和注意事项。用功的方法是专精不二,要防止的是心未一而切求感通。最后指出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的修持方法:都摄六根,净念相继。
同时,弘一法师在赴新城之前,还请居士大德马一浮为自己闭关的关房题写了“旭光室”的匾额,以志自己远宗蕅益大师,近宗印光大师的志向。马一浮居士在《题旭光室》中记载:“弘一上座,专心净业。远秉蕅益大师,近承印光长老以为师范。嘱颜其宴坐之所曰旭光。示于四威仪中不违本志。予既欢喜赞叹。因谓初时后日并照高山。海印森罗,同归本曜。故赤日皋皋,乃知夜半正明。迥烁乾坤,亦是天晓不露。这一罗唆也要上座委悉。然则二老只是一光,西方不离当处。旭光即是上座,上座即是旭光。岂复更有光相可寻。名字可得。虽然如是。也不得草草。入此室来,急著眼看。古德与汝相见了也。湛翁题。”(载《佛光月报》第一期)
这一段时间,弘一法师多次向印光大师写信请教,印光大师都给予悉心指导。闭关期间,弘一法师发心刺血写经,印光大师回信开示:“座下勇猛精进,为人所难能。又欲刺血写经,可谓重法轻身,必得大遂所愿矣。虽然,光愿座下先专志修念佛三昧。待其有得,然后行此法事。倘最初即行此行,或恐血亏神弱,难为进趣耳。入道多门,唯人志趣,了无一定之法。其一定者,曰诚,曰恭敬。此二事虽尽未来际诸佛出世,皆不能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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